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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第 3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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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第 381 章

錦城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說了這麽多,花城主一句都沒搭理他,這讓他心裏湧起一股不安來, “娘, 怎麽回事,花姑姑他到底做錯什麽?”

“她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們的兒子。”錦家主受夠了這小子把他當空氣了, 從進來開始, 這人便像條狗似的圍著自家道侶轉悠, 錦城想什麽,錦家主門清, 終歸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他那點心思,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了。

“爹……”錦城有心想挽回, 發現錦家主無視自己, 幹脆破罐子破摔, “您不疼我, 不把我當兒子疼,我娘總是我娘吧,您讓錦一他們把我關起來,虐待我, 您絲毫不顧及我們幾百年來的父子情份, 那您可別怪了, 您對我做了那些事,我是一定要讓我娘替我討要個說法的。”

花城主聞言, 幽幽的註視著得意的錦城,忽然間才發現, 這個兒子,她是真的一點都看不透,養也養不熟,教也教不好,感情是隨了他娘,而不是她跟道侶的問題。

錦城真的太讓自己失望了。

錦家主對他的好,她看在眼裏,眼下錦城居然對自己說了那番話,這是要讓她收拾自己的道侶?

花城主心累,“你要對付我的道侶?錦城,你不是阿錦的兒子,我憑什麽要替你教訓他呢?”

憑什麽呢?

你是誰?有什麽資格或者有身份值得她這麽做?

“娘,我可是您的兒子,您不幫我誰幫我?”這句話,錦城說的理所當然,好似花城主幫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至於花城主親口承認錦家主不是他爹這件事,被錦一他們抓起來的時候,他大概有想過了,對他而言,爹可以不要,畢竟錦家主地位還比花城主低呢,只要他是少城主就好了。

花城主沒有絲毫笑意的道:“阿錦不是你爹,我如何是你娘,你要找你娘替你出氣,正好,她就在那呢,你去吧。”

花城主下巴揚了揚,示意錦城看向花茹,錦城錯愕的瞳孔一震,滿目震驚看著花城主又扭頭去看花茹,瞪圓了眼道:“娘,您說什麽呢?您是不是不高興了?覺得道侶比兒子重要,所以才生氣故意氣我的?花姑姑怎麽會是我娘呢?我娘怎麽會是一個低賤的身份卑微的下人呢?”

下人的兒子,那不就是家生子,同樣也是下人奴仆一個嗎?

他的身份怎麽會那麽低微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少城主啊!

下人的兒子?

身份低賤卑微?

花茹聽到這句話,眼淚都停了,不可置信看著錦城,這個往日被她捧在手心的少爺,會甜甜的喊他花姑姑的人居然就是這麽看她的嗎?

在得知花茹生下的兒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後,灰景延對這個從未見過的錦城那是一丁點感情都沒有。

他不像花城主夫婦,因有幾百年的養育之恩,對錦城又愛又恨,既想把親兒子找回又割舍不了對錦城幾百年的親情。

太過貪婪的人,最後只怕會一無所有。

灰則修淡淡的瞥了一眼花茹母子再看身側似乎對花茹心有不忍之意的灰景延,面上一派的雲淡風輕,只有他內心知道,他其實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很孤獨。

花城主夫婦說了那麽多,聽起來好像已經對錦城失望透頂,可他們卻遲遲沒說要對錦城如何處置。

那種感覺就像,這件事不過是一件小事,罵兩句,說兩句就好了,事後錦城還是他們的寶貝兒。

灰景延呢,是不是心軟的,替花茹心疼的不行啊?

誠然,灰景延事無巨細照顧自己幾百年,對自己有養育之恩,可他對自己所有的感情是不是都建立在他是花茹之子這個身份上?

花城主夫婦呢?

自己身上流有他們的血脈又如何,於他們而言,自己與錦城,又有什麽可比性,看他們眼下的猶豫遲疑就懂了。

原來自己在哪都好像是多餘的人呢。

有這麽一刻,灰則修被漫天的疲憊淹沒,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情緒,以往的不甘、憤恨、歡喜、悲痛……這一刻好像全部都化為雲煙消散。

好無聊啊!

花城主他們如何處置錦城花茹,灰景延是否會替她求情,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了,真的無關了。

灰則修可笑的發現,這世上天大地大,居然連他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以前,他想著,有灰景延的地方就是家,遇上親生父母後,他們的家應該就是自己的家了。

到頭來發現,一切不過自己的以為。

被奪走的,終究是奪不回來了,就算奪回來了,愛意也已經變了,不再是最初的那份愛了。

胸口處似乎一團火,好難受,灰則修難受得想暈,他想開口求救,可誰能來救救他?

他愛的,他想愛的都不屬於他……他們都不會來。

灰則修只覺仙丹一痛,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之間運轉了體內的仙力以至於那股仙力沖擊著仙丹,以至於讓他疼得嘴角溢出血漬。

灰則修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在眾人驚楞的註視下踉踉蹌蹌狼狽至極的跑出大殿。

“則修,你去哪?”不知為什麽,灰景延看到這樣失態的灰則修,心頭砰砰直跳,慌亂不安,趕忙起身追了出去。

花城主與錦家主哪裏坐得住,讓錦一還有護道人把花茹母子關押到密室內,兩人便也追了上去。

“怎麽回事?”杜子涵蹙眉,“則修周身的的仙力波動很是混亂,估計是仙丹內仙力有沖。”

季淩:“我們跟上去看看。”

沒辦法,灰則修要是出事,能夠為救灰則修連命都能舍出去的灰景延會獨活嗎?

灰則修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會是灰景延對花茹癡心不改的事,一邊又是花城主夫婦對錦城的憐惜之情,到頭來,他反而成了最多餘的那一個。

不得不承認,得知錦城與花茹的事時,灰則修沒有那麽大度的想過與錦城和平共處。

錦城本就是奪走了原本屬於他一切的人,哪怕他是無辜的,被置換身份的事不是他一個嬰兒可以做出選擇的事,但錦城得知事情真相後想殺了自己這件事,灰則修便沒想過要放過他。

可花城主他們顯然不這麽想,興許他們打著帶他回來,妄圖讓他與錦城做一對有情有義的兄弟。

還有花茹,她是一切事情的主導者,灰則修對她的殺心從未掩藏過。

可灰景延……灰則修眼中閃過落寞。

好多好多覆雜的事一下在腦海裏閃過,灰則修壓抑不住心中憤慨,仙力波動的越發強烈,仙丹內愈發疼痛。

灰則修踉蹌著跑著離開錦家,灰景延追出來時,灰則修已經跑出錦家大門。

家主親自帶回來的人,錦家的人哪裏敢攔。

“則修,等等我,不要跑了。”灰景延在身後追著,眼看灰則修跑進人群裏,心頭越發不安。

灰則修對身後的喊聲不聞不問,依舊自顧自在前方跑著,一路跑,一路不知被人罵了多少句瘋子。

沒辦法,灰則修慘白著臉,不管不顧朝前跑著,路上的仙士可不就被他嚇到了。

錦家主他們不知灰則修做何如此,之前不是安安靜靜,清清冷冷,連一句話都不願對他們說的嗎,今日做何這般?

杜子涵感受到一股暴戾的仙力從灰則修身上溢出,不由一驚,趕忙一個躍身飛上去,一把提起灰則修的後衣領,直接把人往郊外帶去。

“杜道友!”花城主喊了一聲,趕忙跟著追去。

來到郊外,杜子涵趕忙將一顆清神丹餵給灰則修吃下去,“則修,靜下心,勿多想,你沒發現嗎,你的仙力暴/亂了。”

灰則修不語,低垂著腦袋,茫然無措的舉起雙手,悲切的聲音響起,“子涵,我以為我可以抓住我想要的一切,結果才發現,我什麽都沒有,我好像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好像哪哪都容不下我,灰景延不要我,花城主夫婦給不了我想要的獨一無二的感情,仔細算來,我真的什麽都沒有。”

好不容易才追來的灰景延聽到灰則修近乎喃喃自語的聲音,眼眶一下就紅了,他想上前,但在觸及圍著灰則修焦急詢問的花城主夫婦時,他的腳下卻像生了根,以至於根本邁不動去往灰則修身邊的腳步。

說他怯懦也好,恐懼也罷,灰景延確實是不敢曝光他與灰則修的關系的。

就目前而言,他與灰則修,誰都鬥不過花城主夫婦。

他們夫婦兩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名聲顯赫,若是讓外人知道,他們新認回的兒子不僅喜歡上了養育他長大的人,對方還是來自血脈等級低微的灰鼠一族,旁人又該如何看待灰則修?

也許在仙界,徒兒與師尊,斷絕父子關系的兩人在一起實屬正常,容易被世人所接受,但高高在上的少城主,他的道侶是一只來自東嶺山地域,無論是資質還是身份地位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灰鼠妖修,這才是會被人所恥笑的地方。

花城主夫婦願意讓灰則修與自己在一起嗎?

比起讓他們接受自己灰鼠妖修的身份,他們反而更容易接受他們之間擁有養育之恩變成道侶之情的感情。

不是凡人界才講究所謂的門當戶對的。

在仙界,門當戶對不重要,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方各方面的條件,例如資質,悟性等等。

而他灰景延,在掩藏真實身份之下,可以說是一無是處,這份認識,讓灰景延怯懦,不敢勇往直前。

灰則修知道灰景延來了,可他一句話不說,哪怕沒有一句關懷備至的話語,就算是一句斥責疑惑的話也可以,他可以問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耽誤他替花茹求情等等,哪怕一句話都好,可沒有。

他什麽話都沒求說,甚至連靠近都在避諱。

好像自己是洪水猛獸,令人不敢靠近。

錦家主發現灰則修身上暴戾的仙力,大駭出聲:“則修,你怎麽了?為何身上仙力暴動的這般厲害?快冷靜下來,再如此下去,你的仙丹會受不住的。”

不說仙丹受不受住,就是他的靈根身上經脈都會被這股暴戾的仙力沖傷,到時候靈根要是出了問題,灰則修就毀了。

花城主大氣不敢出,她不知道灰則修面色慘白悲痛欲絕仿若看破紅塵的滄桑感從何而來,以至於她沈默了,不敢多說一句,深怕又觸動他哪根心弦。

灰則修周身被包圍在一股強大的暴戾的仙力之中,除了杜子涵這個‘皮糙肉厚’的龍族能夠靠近,其他人斷不敢輕易過去。

面對錦家主的話,灰則修不聞不答,許久之後才哆哆嗦嗦的轉過身面向灰景延。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灰景延被嚇到了一樣,著急忙慌的移開視線,此舉,無疑是壓垮灰則修最後的一根稻草。

灰則修像是被雷劈到了,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仰天帶淚大笑一聲後,布滿血絲的雙眼牢牢鎖定灰景延,裏邊帶著怨恨,又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猶如野獸嘶吼般:“灰景延,我恨你!我恨你!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我永遠都不會再要你了。”

聲嘶力竭是他的經歷,肺腑之言是他的過往,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聲嘶吼中煙消雲散。

狀似癲狂的灰則修使季淩心頭一個咯噔,“師兄,他的狀態不對勁,仙力暴亂的越發強烈,眼下,他的仙力很有可能會沖破那層束縛,怎麽辦?”

灰景延是知道灰則修仙丹被一股力量束縛住的事,自然也從季淩他們口中得知,灰則修的仙丹一旦沒有那層束縛,晉級是必然的事,那麽晉級的雷劫,灰則修如何渡過?

若是他的仙力無法沖破那層束縛,仙力耗盡之時,便是那股氣趁虛而入之時,到時候,灰則修就完了。

“灰則修,你給我冷靜下來,否則你的仙丹會承受不住的。”杜子涵真想直接給灰則修一拳,這人真是的,因為灰景延,難道連命都不顧了?

就算在灰則修的立場,他認為灰景延心中沒有他,難道沒有灰則修,除了愛情,就沒有什麽能支持他活下去了嗎?

世上的人多的是,兩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仙士千千萬,還怕找不到一個合適的?

杜子涵真的是服了他們,嘴巴長來就跟拿來擺設用的一樣,有話不直說,搞得最後勞神傷身的,何必呢。

灰景延聽到杜子涵的話,急得差點在原地打轉,偏偏他現在想靠近又無法靠近,灰則修身上的仙力太過強悍,他的實力完全靠近不了,只能無助的在原地急的紅眼,帶著哭腔道:“則修,聽話,你聽杜前輩他們的話,冷靜下來好不好。”

“不好,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話?你是誰,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麽要聽話?”灰則修頹喪著,萎靡不振的樣子看著都讓人心急。

不待灰景延回覆,杜子涵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你瘋了,再這麽下去,你承受不住的。”

錦家主聽的雲裏霧裏,“怎麽回事,則修身上暴戾的仙力是怎麽回事啊?杜道友,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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